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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琰殊] 包圍 (1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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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

 

那日午正三人約在新鳳院門口碰頭，林殊已大概有一年沒見過莊復升，沒料到對方胖了一圈還刻意蓄了鬍子，說是這樣看起來年紀稍長，在外查案與民眾接觸較為方便些。雖然不想承認，但見到莊復升十足大叔的外型，林殊就莫名的鬆口氣。

莊復升帶著他們進入新鳳院，當天當差的老鴇見衙門的人來了，馬上出來領路，一行人來到三樓出事的廂房，那是個很普通的青樓廂房，一個雕花床榻在右側，另一側放著個矮櫃，上頭有些瓷器跟擺設，牆跟柱上都掛著些應景的圖畫，房中央是矮茶几和幾個坐墊。

「郭大人當時可是從這個窗戶墜落？」

莊復升走到了窗邊，問道。

「正是。」

老鴇恭敬的回覆，林殊也走到窗邊，順著莊復升的視線往下看，莊復升在他耳邊輕聲的告訴他郭詹那日被發現的準確位置，林殊朝他形容的地點望去，巷道已被人收拾過，早沒了當時的痕跡。

林殊默默退開，表面上是換蕭景琰站到窗邊一看，但實則是他心裡起了些疑竇。林殊善騎箭，對東西拋射的軌道頗有概念，活物在掉落或被拋丟的過程中會輕易偏離軌道，郭詹的屍體落點處與新鳳院的牆過近了些，不像是喝醉的人摔落的地點──比較像是人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被丟下。

不過這僅是林殊的懷疑而已，畢竟巷道過窄，剛剛的想法只推測，也沒有任何實際經驗輔佐。林殊思索一會後便往床榻走去，接著上上下下把床榻摸了一遍。

「你幹嘛呢？」

「……沒什麼，怕有什麼沒注意到，我也看看那個好了。」

林殊站起身，又往對面的矮櫃走去，同樣是用手到處摸，蕭景琰見了覺得林殊的動作應有道理，便跟著他蹲下，也一同東摸西敲，還把矮櫃上的東西都拿起來細細檢查一輪，但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尋常處。

「都檢查完了？」

蕭景琰放下最後一個花瓶後，朝林殊問。

「嗯。」

等他們站起身，才注意到老鴇身邊多了個女孩一同站在廂房門口。

「這是當晚目擊郭大人墜樓的女孩嗎？」

蕭景琰的反應也不慢，立刻就意識到對方的身分。

「沒錯，這是我們新鳳院的姑娘，名叫小泗。」

「小泗見過各位大人。」

名叫小泗的女孩戰戰兢兢的向他們行了禮，小泗臉上畫著濃妝不容易看出實際年齡，從聲音上感覺只有約十六、七歲，她相當消瘦單薄，看了就讓人不忍為難。莊復升讓小泗又敘述一遍當晚的情形──跟他們之前聽說的相去不遠，大致就是郭詹突然前來，說有好事要慶祝，喝了幾巡之後便喊熱要開窗，小泗原本要自行起身，沒想到郭詹比她先站起來，過程還推了她一把，要她閃開，結果在開窗的過程，自己重心不穩摔出窗外。

這份證詞找不太到能質疑的部分，畢竟喝醉的人會做什麼事都不意外。聽完小泗的證詞，他們便準備離開，在步出廂房與小泗姑娘擦肩的時候，林殊無意間注意到她鎖骨上有個桂花印，不知道是胎記還是刻意刺上的，因在的位置有些尷尬，他也不敢再多看。

走回門口時，林殊才突然又問了老鴇一句。

「嬤嬤，那晚你可有親眼見郭大人走進新鳳院？」

「公子是要問郭大人進來時是由我接待的嗎？」

「……差不多是這個意思。」

「沒呢，那晚可忙碌了，我轉來轉去的，不可能每位客人走進來都能迎接上。但……不瞞大人們，郭大人以前就叫過小泗作陪了，對新鳳院也算熟門熟路，他那晚應是直接上樓去找小泗，是小泗鑽了叫酒的空子，出來順便告訴我郭大人已在她房裡，讓我別再給她接客了。」

「喔，我明白了。」

 

離開了新鳳院後，蕭景琰原本想請莊復升吃頓飯以示感謝，但因為對方還有公務在身，便辭謝了他的好意，在螺市街口拜別了莊復升後，兩人便去了家熟悉的飯館，準備填飽肚子。

「瞧你東摸西摸，這裡問那裡問的，你有在新鳳院裡發現什麼嗎？」

見菜差不多都上了，蕭景琰拿起筷子。

「………這個嘛、」

林殊夾了一塊糖醋排骨塞進嘴中，他對是否該對蕭景琰說真話產了片刻猶豫。

因為小時候父帥曾帶他遊歷過幾次江湖，林殊也認識了一些江湖朋友，他從這些朋友身上習了不少在金陵學不到的東西，例如機關門道、奇門遁甲之類。

其實林殊順著常理判斷，第一時間就在床榻靠牆處探到了暗門的機關，只不過當下擔心聲張會引起太大的騷動，他便沒有作聲，事後還假裝無事的跑去搜了矮櫃。

不聲張竟也得到了些意外的好處，林殊意外發現小泗姑娘當著他們的面睜眼撒了謊，演技還挺不錯的，心裡正琢磨這位青樓女子在整件事的角色是什麼。

「這個什麼？」

蕭景琰見他話不說完，皺著眉問道。林殊眼珠子轉了圈，最後拿定主意。

「沒呢，我也什麼都沒發現，真是白操心一場。」

 

 

「稟報督領，你交代的事下官都辦妥了。」

謝玉獨自坐在書房中翻閱信札，親近的下屬依禮到他的門外稟報。

「是嗎？你進來吧。」

隨從的侍衛聞言後便步入書房，走進後還小心翼翼的把門闔上。

「靖王跟林少帥可都去新鳳院了？」

「是的，我們在京兆衙門裡熟識的人回報，一切如督領所安排，兩天前他們去了趟京兆衙門，靖王單獨特別去向一位名為莊復升的知事打招呼，今早莊復升一出門，我們接到消息後，便馬上向越妃娘娘也放出風聲。」

「他們在新鳳院停留了多久？」

「大約半個時辰而已，雖不長，但越妃娘娘的人馬應也注意到了。」

「只有半個時辰……看來那兩小子沒查到什麼。」

謝玉放下手上的信札，拿起茶啜了口。

「也好，我本來也不指望他們真能查到些什麼。」

「那、督領，接下來還有什麼需要下官去辦的嗎？」

原本已經陷入沉思的謝玉在聽到隨從的問題後才意識到他還在一旁，聞言後他擺了擺手。

「暫時無事了，接下來就等著越妃那裡來消息。」

tbc_.

後記:

希望有越來越緊湊的感覺! QQ