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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琰殊] 包圍 (1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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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

 

果然不出一天，越妃那裡便派人向謝玉傳訊，表示獻王希望能與謝玉私下一敘，謝玉立刻安排了時間，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帶著一名貼身戶去了獻王府，獻王一看到他進廳內便像溺水的人抓到浮木般衝上前，謝玉打量著這位皇子，想著他果然還是不如他母妃來的穩重聰慧。

謝玉已對祁王跟林氏一族心生厭倦，他本就不與他們熟識，是因著蒞陽的關係才多有交集，但謝玉總覺得自己在他們中間好似外人，他出身遠不及林氏、言氏高貴，也不同他們打小就一同生活，更別提謝玉現在的官階仍舊不高，與他們進出相處，總覺得處處不自在。

譽王的養母是當今皇后，皇后雖與自己的兄長言闕不似一般兄妹熱絡，但也畢竟是親兄妹，謝玉對一樣原在京中毫無勢力的越妃更有好感些，越氏初入京的時候勢單力薄、更無人注意，但十年多的光陰過去，她從一個貴人爬到二品妃，且育有皇二子，謝玉近幾年對她多加留意，發現越氏極其有手腕，行事風格與自己也算合拍，故此才決定投靠其獻王。

 

「殿下，可是證實了靖王與林殊正在調查郭大人一事？」

謝玉肯定他們咬上了自己設下的餌，便一派從容的假裝詢問。

「你說什、啊是是是，靖王確實在介入調查妓院墜樓一案，母妃也允准你的提議了，讓他們出兵那個什麼、夜秦？會照你說的辦就是了，謝大人，我們這裡又發生件更棘手的事了啊！」

獻王拉著謝玉的膀子，將他往內廳拉，謝玉一聽便皺起眉頭，這發展可不在他的計畫之內。

「殿下，發生了什麼事？」

「……謝大人，母妃決定要與你合作，那我們就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。」

獻王突然頓了頓，恐怕是想起越妃的叮囑。

「這是自然，殿下不必把我當外人。」

「……在兵部有人發現我們的交易，聽說還掌握證據，這奏本都快寫好了，估計不出半個月便可上奏到父皇那裡。你說現在該如何處理才好啊？」

大梁現在朝綱風氣頗為嚴謹，尤其是為祁王馬首是瞻的一派大臣，各個都是刻板做事的人，貪點軍資這罪說大不大，依照謝玉對皇上的了解，陛下多半會因人處置；如果是像獻王這樣恩寵不小的皇子，多半不會是太大的究責。

但落到了祁王一派的手上可就不會僅是這般寬容，到時候一定是群臣撻伐，陛下向來重臉面，到時如果多位大臣都表示不滿，可能就不會當作小罪處理。所以謝玉聽聞後也不禁詫異，他伸出手想要穩定獻王的情緒。

「莫急，殿下莫急，可否讓下官知道詳情？」

 

 

 

「少帥！少帥！」

林殊在練武場練習騎射，才剛到一段落，他正準備牽馬回去喝點水時，便看到衛崢朝他跑來，邊跑還邊大聲嚷嚷。

「喊啥呢？」

「是靖、靖王殿下、」

「景琰？你終於找到他的空檔啦？」

自從那日去了新鳳院之後，林殊怕自己忙於軍務有所疏漏，便派衛崢替他留意蕭景琰的行程，他想鑽個蕭景琰不在京城的空子，自己去新鳳院再看看那個暗門，如果他想的沒錯，那個暗門應該會帶他通至旁邊那棟黑樓。

雖然瞞著蕭景琰讓林殊有一點點愧疚，不過他也實屬無法，蕭景琰這人就是太循規蹈矩，要他擺皇子架子他不願，要他偶爾打破規定他不肯，所以夜半裡像個小偷似的鑽進青樓姑娘的房間這活，蕭景琰肯定是反對的。林殊不是沒把握說服他，只是過程太麻煩瑣碎，要把一頭牛說動，那要費他多少力氣時間？

所以林殊當下想想，立刻就打消這念頭。而且蕭景琰之前說的沒錯，他練的是十足十的硬功夫，要蕭景琰飛簷走壁鑽小洞是太困難了些，但林殊不同，江湖人士那套身法他其實是有學過的，這點活還不至於難倒他。

「少帥，這下可不只是小空檔了啊，靖王殿下這下兩三月內大概都回不了金陵了。」

「此言何意？」

林殊邊拍拍愛駒的頭，挑起眉毛問道。

「今天朝堂上有人提議讓靖王殿下率兵出征夜秦，平定西北邊境的紛擾，其實聽說原本是要少帥您跟靖王殿下一同率兵的，但皇上覺得這西北之亂也沒不是什麼大不了的騷動，沒必要調派兩名將員，最後只拍板定案了靖王殿下、」

「你剛說什麼？再說一次。」

林殊抓住了衛崢的手腕，動作突然，嚇了衛崢一跳。

「少帥，皇上已經決定要讓靖王殿下率兵出征夜秦，三日內就要出發，估計聖旨現已抵達靖王府了。」

「……你幫我把馬牽回馬廄，我要去趟靖王府。」

把韁繩塞到衛崢手裡，林殊連頭都沒有回，立刻快步離去，衛崢傻傻地站在原地，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好。

林殊說不上來自己的感覺，有點興奮、雀躍，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內那股男兒豪情壯志的熱血在翻騰，作為首帥率兵出征是他們都渴望的機會，雖然林殊與蕭景琰都多次征戰沙場，但從來都不是最高指揮的將領，一想到蕭景琰這次要帶兵平定西北邊境，林殊的手就克制不住的微顫抖。

但於此同時，他的內心深處竟冒出一絲絲不安，蕭景琰隨軍遠出早不是首次，每年也都要離京個四五次；他們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，林殊都沒這種感覺過，這回卻有說不上來的憂慮梗在他心中。

 

「景、」

「小殊！」

林殊才剛跑進靖王府的前院，便望見剛接完旨的蕭景琰，一聲『景琰』還沒喚出口，蕭景琰就先他一步衝了過來。

「父皇這次讓我自己率兵出征了！」

「恭、恭喜。」

看到蕭景琰興奮得合不攏嘴的模樣，林殊不知道為何，反而更高興不起來。

「真是可惜了，原本我們倆可以一起去的。」

蕭景琰用手肘撞了林殊的背。

「……這次你帶的是哪支軍隊？」

「除了我身邊的將領跟士兵之外，父皇從金陵待命的西部行台軍支部中調出人手聽我調派。」

「西部行台軍？那你就可安心了，他們是出名的硬骨頭。」

「但父皇沒讓我帶太多人，說是以安定邊境為主，不要有過多的行動，是為了向夜秦展懷柔之姿，利於之後的談判。」

「沒帶多少人是多少？」

林殊又下意識的搓揉起蕭景琰的衣襬。

「只有五千人，不過根據軍報，夜秦騷擾邊境的部隊只有兩千人，多是打游擊戰，這點人手已足夠了。」

「……嗯。」

看著蕭景琰的側臉，林殊少見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才好，他手揪著蕭景琰上袍的下襬，眨了眨眼。

「你怎麼了嗎？」

「……小心點。」

聽到林殊的話，蕭景琰倒嚇的睜大了眼。

「………小殊，你吃錯藥了嗎？」

「去你的。」

林殊反過身就直接朝好友的小腿脛骨上踹去，蕭景琰被踢疼的大叫了一聲。

「……你一定要踢這麼用力嗎？」

「大將軍，要上戰場了，給你鍛鍊鍛鍊先。」

「你還是這麼能辯……說真的，小殊，該小心點的是你。」

蕭景琰舉起腳，揉了揉自己剛被踹的部位。

「你說什麼？」

「我知道你有事瞞著我，我不在京城這段時間，你可不要闖出什麼大亂子啊。」

聽見蕭景琰說出「你有事瞞著我」的時候，林殊心喀噔的往下掉了幾吋，他有些心虛的看向蕭景琰，張口卻沒發出聲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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