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琰殊] 包圍 (3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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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
隔日一早，他們便啟程返京，紀城離金陵不遠，不到幾天的路程一行人就回到金陵，蕭景琰按林殊的意思，表面毫無異樣的將士兵們的遺體跟名單奏書全數轉交兵部，兵部例行簡單的查實，幾天後就會讓家眷來領取遺體。
在準備讓家眷領遺體的前一天，蕭景琰跟林殊約好了在兵部的義庄外碰頭。
這是他們最後一次接觸到遺體的機會，之後家眷將遺體領回去下葬，便再無開棺驗屍的可能，所以回到金陵前他們便已說好要分頭行事，然後於此日碰頭。蕭景琰是運送遺體回京的負責，再加上他與林殊的身分，兵部義庄看管遺體的官員自然對他們好聲好氣，半句也不敢阻攔便讓兩人進屋。
林殊照著棺材上的名牌找到易善禾的棺木，他提了點內力把棺材蓋推開。
「關於中毒的事，你都問到了嗎？」
林殊朝易善禾的遺體看了一眼，有幾處開始腐爛，不過大體上還算是正常的遺體，沒有再出現其他詭異的表徵。
「嗯，從旁探聽了不少。」
蕭景琰俯下身，按照從母親那裡問來的方式開始檢查。他們說約好，由蕭景琰負責核實是否中毒一事，林殊見他再度檢查了眼睛，接著是口鼻、指甲，最後還煞有其事地拿出了銀針，這裡插插那裏插插。
「……如何？」
林殊挨近蕭景琰，看他把銀針從遺體手指跟指夾的縫隙中拔出來，接著舉起查看。
「是毒。」
蕭景琰定睛看觀察銀針上的血後，低低的說道。
「什麼毒？」
「不知道，我又不是專家。」
聽到不知道三個字，林殊似乎很不滿的撞了一下好友。
「別鬧，我已經按照母親說的檢查幾個重點部位了，但銀針只在眼頭跟指尖顯示出黑血，其他部位、像耳內、舌根都沒有反應，照理說中毒者應該是這幾處皆有毒素沉澱，這結果一半一半的有些微妙。」
「大概是毒性不深？」
「可能吧。」
「……唔。」
換林殊細細檢查起傷口，蕭景琰剛剛的話讓他有些疑慮。
「有什麼新的發現嗎？」
「沒什麼，我只是想確認自己沒有漏掉什麼。刀的切面很漂亮，是利刃，估計射出的速度也很驚人，但傷口很小，是偏小的飛刀，有點、」
他嘗試整理自己的思路，把知道的訊息都複誦一遍，但卻突然頓住，蕭景琰不解的望了林殊一眼。
「有點像女人使的飛刀。」
林殊下意識用手比劃了握飛刀的樣子，腦中浮現了拿刀的影像，這幾日他的工作是調查飛刀的種類，原希望運氣好的話，能夠直接找到對應的暗器，但後來他察覺自己太天真了，現在大梁武器製作到處都是，有能力製作上等武器的工匠遍布各地，要找到準確的刀子如同大海撈針。
但這幾日的研究讓林殊對暗器稍微有些概念，他們男子如要防身或出暗訪任務而身帶小刀──或許是雄性心理作祟，一般來說不會帶這麼小的刀子，這個尺寸的飛刀大概是女人才會用。
「女人的話，刀上帶毒也算是情理中的事。」
「嗯，感覺很合理，喔還有、」
林殊指了傷痕旁一個小小的瘀青。
「每個傷痕旁都有一個這樣的瘀青，不是很大，所以不容易發現，我猜是刀面根部的某種設計，可能是一個突起的花紋，插入的時候壓到皮膚，所以留下瘀青。」
雖然目前看起來這不是什麼緊要的線索，但林殊總覺得這些細節或許到最後會派上用場。
「好，遺體部分應該都檢查完了。」
蕭景琰把棺木闔上，拍了拍林殊。
「接下來就看明天家眷來領屍的情況了。」
「嗯。」
隔天一早，林殊便想了個藉口從林府溜出來，他先拉著蕭景琰去吃了燒餅油條，還去市集看二手字畫，直到衛崢跑來稟報兵部一刻鐘後要開始讓家眷進去領屍。
衛崢來到市集的時候，林殊正隨手翻起了一本賞析，從封面的字跡推測是給女孩子讀的，蕭景琰還在旁取笑他幹嘛拿姑娘的書，林殊笑著回應「詩詞本不分男女，姑娘的詞搞不好都寫得比你好。」才翻了幾頁衛崢便出現，林殊便放下手中那本璇璣圖序，三人一同前往了兵部。
家眷領屍的現場沒什麼意外，哀傷哭泣難免，但並沒有出現他們預定裡最詭譎的場景──易善禾的遺體其實不是他本人。三人遠遠站在一旁觀望，易善禾的父母看來是普通農家，穿著簡單，老父的褲管挽起、穿著帶著汙泥草鞋，應是早些時辰還下了田去耕種，看到此林殊心中難免不忍。
林殊瞄了蕭景琰，從表情上看來，他這位好友是比他更為不平。他們都讀過易善禾的簡歷，易善禾是長子，好險不是獨苗，但弟弟年紀尚幼才十歲，易善禾從軍不到一年時間便猝死，估計易家生計又全落回這位老父身上。
林殊望著望著，頓時感覺有些違和。
「……衛崢，那位公子是誰？」
tbc_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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