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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琰殊] 包圍 (18-19)

這幾天我的lofter都打不開,系統一直跑不動
看不到評論,也很難貼文
耽擱了一天,就兩章一起貼

現在三條線的浮出來了~~


※※※

 

第十八章

 

蕭景琰辦事向來雷厲風行,不出兩天他便把此次出征所要的軍需打點齊全,也與西部行台軍的將士會面深談過。從陛下下旨到蕭景琰率兵出京正好是三日,隊伍出城的那天,林殊雖不想表現得太過在意,最後還是忍不住跑去城門送別。

 

謝玉聽聞蕭景琰的人馬總算離京,心裡盤算的其中一件事也算塵埃落定,都出去打仗了,這金陵的事量他是無心思再插手了,至於林殊,這次雖沒法說服陛下讓他隨蕭景琰去夜秦,但在謝玉的認知,這兩人總是一起活動,只要其中一人不在身邊,估計林殊也會安分些。

況且現在眼下有更棘手的事要處理,謝玉一想起上次獻王告知自己的消息,就不免煩躁,他如想加入獻王一黨的權力核心,那這事他就必須想法子處理掉。

謝玉正著墨著該如何解決才是最穩妥的辦法時,侍衛來到他書房門外通報說鄭工匠到了。

「好,領他進來吧。」

謝玉朝門外的侍衛說道,同時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茶几的桌面。

這位鄭工匠是當初在武器製作案上,譽王大力舉薦的,此人在大梁境內也頗有名聲,許多市面流傳的弓箭樣式都是他改良製造,不少大鏢局跟江湖門派都與他有生意往來,但既然能讓譽王跟獻王在殿前爭吵、僵持不下,此人背後也絕不單純。

 

最了解你的,往往是你的對手。

 

謝玉肯定此人當初跟譽王定研究過獻王所提出的工匠人選,因此才把他請來一敘,表面是想與他探討一些軍用武器的知識,實則想從他口中套些話。

鄭工匠非常魁武,一開口就是十足的北方口音,北方人善騎射,出了不少武術好手,謝玉當場下意識就認定他是在北境之地出生的。督領這個頭銜怎麼說還是好使的,再加上謝玉在朝廷中立的名聲,鄭工匠似乎真相信他是要請教武器的事情,一直都侃侃而談,謝玉也擺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,兩人談了將近一時辰才結束,鄭工匠要離去時,謝玉還相當氣度的起身將人送到書房門口。

沒想到鄭工匠前腳剛走沒幾步,蒞陽長公主後腳便到。

「……那人是?」

帶了些解暑甜湯來的蒞陽長公主站在書房門口,望著走遠的工匠,開口問道。

「一個武器工匠,我跟他請教些事情。」

謝玉拉著蒞陽長公主的手,將人小心的領進屋。

「武器工匠?」

「……怎麼了嗎?」

蒞陽長公主向來不過問謝玉工作上任何的事情,對朝中事,她甚至到刻意迴避的程度,像今天這樣連發兩個問題,著實反常,謝玉警覺的望向自己的夫人。

「……沒,沒什麼。我做了一些甜湯,想著天氣熱,順道就送了些過來。」

蒞陽長公主的神情閃爍,如果是平時,謝玉會假裝無事,但今日他直覺這其中有故事值得深究,所以便自顧自地說起來。

「這個人姓鄭,是我們大梁有名的工匠,別看他那北方大漢的粗曠相貌,他對武器的作工可細緻了,當初譽王殿下還竭力推薦朝堂該聘請他替大梁改進武器。」

謝玉坐在椅子上,雖裝的無心,但實則邊說邊仔細觀察蒞陽長公主的動作,果然在他說到一半時,蒞陽長公主在端甜湯的手洩漏了她遲疑的心思。

「……你說他是北方人?」

「是啊,操著一口流利的北方口音。」

蒞陽猶疑的原因通常不外乎跟當年的情事有關,謝玉對蒞陽內心也算有所愧疚,這種事他多半都裝作沒看見、且不理會,兩人中間總有著這麼一個不道破的秘密,幾年下來倒也相安無事。

謝玉觀察著蒞陽長公主的眉眼,心裡還在思索是否該再刨根究底。蒞陽雖不願再與謝玉提及任何當年的事情,可謝玉剛剛的話讓她放心不下,話中說著這人是朝廷想要招攬的人才……把甜湯放在案頭,幾番思量後,蒞陽長公主還是決定開口。

「可是……這人不是北方人,他明明是從南楚來的。」

 

 

「少、少帥,你真的要出門?」

衛崢站在房門口,有些焦急,可是他的主子反倒是一派輕鬆的模樣,相當理所當然地回應了一個肯定的音節。

蕭景琰一離開金陵,林殊當天晚上就打算去新鳳院檢查那個暗門。當被蕭景琰戳破自己有事相瞞的時候,他其實是頗為愧疚的,畢竟兩人從小都沒有什麼事情是彼此隱瞞的,他刻意把蕭景琰排除在自己的計劃之外,這樣的事情林殊並不願讓對方知道。

但在蕭景琰發現卻仍沒有為難他之後,事情就不同了,林殊把這個視為蕭景琰對他的信任,並且覺得自己這趟夜訪,一定要發現什麼才行。

 

林殊換上了全黑的衣袍,把自己的頭髮紮起後,再取了條黑布圍住自己的口鼻,衛崢在一旁看他這副裝扮,越看心裡越是著急。

「少帥,如果有訪客該如何是好?」

「喔,你就說我已歇下了,今晚謝絕任何來訪。」

「但如、如果長公主殿下前來找你的話,該怎麼回話才好?」

「你就說我今日頭疼,早睡下了。」

「如果長公主執意要進來看你呢?」

「不會的,我很了解母親,他會準備湯藥等著我明早醒來,你照我說的話答就是了。」

確認自己裝束沒有問題後,林殊從衛崢手中取過自己的劍。

「有勞你替我看著了,我去去就回,不會超過一個時辰的。」

林殊對自己的武功跟身法還是很有自信,他惦了惦劍的重量後,給了衛崢一個肯定的眼神,便小心翼翼地從側門溜了出去。

 

 

※※※

 

第十九章

 

那天的一切都還是那麼清晰。

 

當年的她只有七歲,父皇跟母后在她尚未懂事前便離世,從小就是皇長姐將她拉拔長大。

皇長姐,皇長姐,一個多麼美麗英勇的女子。

小時候她最喜歡趴在宮殿廊上,看著皇長姐騎馬、練劍的模樣,太陽灑下來,映照在皇長姐的髮尾上,顯得閃閃發亮。小時候嬤嬤總告訴她,整個家國都是靠皇長姐一人獨力支撐起來的。

 

可是不知從何時開始,天地都變了顏色。

 

皇長姐自從有了身孕後就變得悶悶不樂,時常嘆氣,她總以為這是嬤嬤口中的孕癥,所以只要等娃娃落地後,一切又會和以往相同了。幾個月後,皇長姐產下了一個漂亮的娃兒,她很喜歡,沒事就跑去陪他。

後來她便乾脆搬去跟娃兒住在一塊,她怕小娃兒寂寞,因為生下小娃兒沒多久,皇長姐就離宮出門去了,宮裡的嬤嬤說,皇長姐有要緊的事,不得不放下他們,還常要他們多位皇長姐祈禱。

 

祈禱就祈禱唄。

 

但那一天,正當她如往常跪在房廳內祈禱時,皇長姐就突然衝了進來,她被嚇了好大一跳,皇長姐身穿戎甲,且上面佈滿了污痕破損及尚未凝固的血跡,最令她驚嚇的是皇長姐變得好憔悴,害她差點認不出來者是誰。

皇長姐抱了小娃兒,見到她便把娃兒塞到她懷中,接著匆忙的把她頭上許多頭飾都拔去。

 

然後皇長姐哭了,而且哭得好慘。

 

她抱著還在熟睡的小娃兒,不解的望向皇長姐,只要皇長姐哭,即使不知道原因,她也覺得心好難受。

「替我照顧好他,好嗎?拜託,拜託。」

皇長姐握住她的手,直叫她照護好懷中的孩子,她有好多問題想問,可是皇長姐都好像聽不見般,就是使勁的哭、一直重複要他們好好活著,偶爾夾雜幾句懇求上蒼垂憐的話。

並沒有多久她就聽見殿外傳來相當吵雜的聲音,皇長姐聽聞響聲後更用力的握住她的手,那一下硬握的她生疼。

「再見了。」

那是皇長姐的最後一句話,她記得自己與皇長姐對望,姐姐的杏眼裡再沒有了平時的明亮,只剩滿滿漆黑絕望,隨後皇長姐便起身離去,她抱著娃兒躲在房裡,沒過多久外頭的吵雜聲越來越近,也越來越清楚──那是戰爭的聲音。

到處都是兵馬交戎的吵雜聲,有人嘶吼、有人求饒、有人哭喊,有刀刃穿過盔甲、插進人體內的聲音,還有血濺窗牆的聲音,這些她都聽得一清二楚。不知究竟過了多久,殿外的響聲才漸漸平息下來,安靜一陣之後,她便聽到許多人走近的腳步聲,其中還夾雜了冑甲摩擦的聲響。

「將軍,這裡有兩個孩子!」

那是她房門被打開後,聽見的第一句話。

「孩子?」

她抬起眼,有個魁武的人形剪影映上了門窗,來者的聲音很低沉,這個聲音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。

「林將軍,是個女孩,看不出身分,約七八歲,還有一個嬰孩。」

「嬰孩?」

「是的,她懷中抱著一個不滿足歲的嬰孩。」

「………嬰孩恐怕是……必須先把他們兩個分開,嬰孩你先抱到我那,千萬要小心,小女孩就帶去跟其他宮女在一起,決不可以傷害她,切記、女人跟孩童一個都不可殺。」

『林將軍』說完這些話便離開了,之後那些人就衝進來要將她與娃兒分開,但皇長姐交代過要她好好照顧這個娃兒,所以她死活不肯放手,掙扎了好一陣子,他們見她難纏便把他們拖到了大殿,最後用粗暴的方式硬把娃兒從她懷裡奪去,當時在大殿裡被困住的宮女見到此景,又想護她,又怕喊出她的名字會壞事,竟一群就這麼啜泣起來。

但她沒有哭,娃兒被奪走的那刻,她感到憤怒充滿了全身。

之後他們把她甩到了牆角,好幾個宮女不捨,便衝上來把她抱在懷中,她受傷了,在拉扯的過程中手腳都傷了,但士兵們沒過多久便開始催促她們往殿外走,原本宮女們想抱著她,但不知為何,她覺得這路必須由她自己走出去,即使腳折了,她也要親自走出去。

宮女姐姐們扶著她,一步一步往外走,走慢了還會被士兵喝斥,當走到正殿前的廣場時,她見到了這輩子最難以忘懷、最天崩地裂的一幕。

 

她看見了皇長姐的屍首。

 

皇長姐倒在血泊之中,黑髮散亂一地,早沒了昔日的光澤,她整個臉都是污漬,身上布滿傷口,並且用一種詭異的姿勢攤平在石板地上。

 

她記得自己尖叫起來,腦子一片空白的尖叫起來,雖然叫得很大聲,可是她卻聽不見自己的聲音,世界一瞬間都變的朦朧,且景色開始晃動、旋轉……

 

 

「姐姐!若蘭姐姐!師父!」

等再次睜眼時,她看見的是紅袖招廂房內粉紅色的帳頂,身旁專門伺候自己起居的秦般若緊張地搖著她的手臂。

「……不是令你們在廂房內不准喊我那個稱呼嗎。」

若蘭閉上眼,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。

「妹、妹妹不是有意的,姐姐你全身冒汗的厲害,剛剛想叫醒你,可是喚半天也不見你回應,真是嚇死我們了啊!般若情急之下才會、」

「沒事的,我時常會這樣,下次見此情景,使勁把我搖醒便是。」

若蘭扶了下自己的額頭,接著緩緩坐起。

「姐姐,你是做惡夢了嗎?」

「……惡夢嗎……我的人生何嘗不就是一場惡夢。」

她低聲地喃喃自語,並輕扯了一個慘澹的笑容,不過很快她又換上平時的神情,轉頭望向在旁伺候的秦般若。

「交代你們辦的事可都辦妥了?」

「都已辦妥,且都照姐姐預計的發展,可厲害了。」

般若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若蘭下床,並陪她走到梳妝台前。

「是嗎?說來聽聽。」

「朝中真有人提議要讓靖王率兵出征夜秦,皇帝陛下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呢,靖王今早已帶上五千人,浩浩蕩蕩地離開了金陵,夜秦那裡我們已照姐姐吩咐的傳信過去。」

「那郭大人的事情?」

「沒什麼進展,四姐的手腕還是高明的,只要她出手,官府裡的人想查什麼,恐怕都找不到什麼證據。」

「喔。」

若蘭畫完眉毛,接著拿起紅紙抿了一口。

「既然這樣,我們可要放點甜頭給那位林公子才行,不能讓郭大人的事就這麼擱著。這交易既然已有破綻,無法再進行,好歹結束前要能順帶賞獻王一個巴掌。」

「姐姐的意思是讓四姐今晚先別動作?」

般若一邊幫若蘭梳理頭髮,一邊問道。

「不只如此,我還要親自出門一趟。」

差不多梳妝完畢後,若蘭稍微側過臉,透過鏡子檢查完妝容,她對著鏡中的自己淺淺一笑。

 

 

tbc_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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