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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靖蘇/琰殊] 楊雨花落 (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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愁到底是什麼？楊花雨落。
是三千丈黑髮，逼成枯柳。
是凋謝的花瓣，念舊的蜂。
是往日的歡活，又來折磨。

　　　　──《說了再見以後》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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赤焰軍主帥林燮的兒子林殊，十七歲就被皇帝欽點成為赤焰軍的少帥，不僅是帶兵、武藝方面造詣優秀，林殊的理學在金陵是出名的，被儒學的大家黎大師收為愛徒；而對於詩書琴藝等風雅之事，他也是相當有品味。

這樣一個少年英才，在大梁是赫赫有名的，即使早早就被皇家賜婚，為他傾倒的女孩還是前仆後繼、不計其數。

 

雖然身為皇子，但蕭景琰總覺得林殊比他耀眼多了。不過他並沒有任何一點忌妒之感，他就是喜歡林殊的耀眼，喜歡他無所不能，又帶點小調皮的樣子。

 

赤焰軍的軍裝是以黑紅色為主，但林殊從小喜愛白色，除非真正出兵時，平日裡他總是穿著自己做的那套白色軍服。而他的坐騎是一匹黑馬，是林殊十五歲生辰時皇帝親贈的良駒。

 

蕭景琰最喜歡看林殊練騎射的模樣，馬匹的跑動揚起的風會把他的瀏海微微吹起，露出他那好看的臉龐和專注的眼神；白色的軍服會折射陽光，顯得格外亮眼，襯著他腳下那匹漆黑的馬駒，形成鮮明的對比。林殊善弓，即使在快速的行進中，他也能穩穩地將弓拉滿，從取箭、拉弓、瞄準到出箭，動作流暢的一氣呵成。

 

唰的一聲，箭射上了靶子上的紅心。

 

「好啊！不愧是少帥！」

在一旁陪著林殊練習的衛崢大聲地稱讚道，林殊拉了韁繩令馬停下來，回頭查看了靶子，確認完自己剛剛練習的成果後，便又趨馬回過身，過了一會之後，蕭景琰發現林殊是在找他。

 

「怎麼樣？」

「很厲害，沒什麼好挑剔的。」

蕭景琰誠實的答道，但林殊輕皺了一下眉頭，似乎不滿意他的答案。

「……今天怎麼有空過來？」

林殊從馬上下來，意示在一旁的衛崢幫他把馬牽走。

「府邸那裡的事情，有景禹哥哥幫我處理，也沒有什麼好忙的。」

蕭景琰剛滿十七歲，皇上同意讓他選邸開府，祁王幫他擇了一處宅邸，這幾日正在整修改建；不過蕭景琰是武人性格，又從小受靜嬪的教導，生活極為樸素，對府邸沒有什麼太多的要求，這幾天看沒什麼事，他就跑來看林殊練兵。

「不然你等下有沒有空，再來我府邸看看，看他們修整的進度，如何？」

「……也好，不然就憑你那個美感，我真有點擔心園子會整成什麼樣子。」

聽好友在消遣自己，蕭景琰輕捶了對方的手臂表示抗議。兩人走了一陣，便來到練武場的邊上。

「最近兵帶的還好嗎？」

蕭景琰語畢，便聽到林殊輕嘆了一聲。

「自己帶自己的部隊還是有差，父帥把青年軍的部分全權交賦予我，希望我的部隊能擔起右翼的責任，現在隊上大多是新招來的少年人，年輕有朝氣，不過實力方面都還未知，十夫長和百夫長的人選都還沒全定下來呢。」

蕭景琰陪林殊在場邊觀察了一陣後，指著人群中一個小兵開口道。

「那個，身手很敏捷，動作也很特殊，你知道是誰嗎？」

「……不知，我還沒有辦法記住他們全部人的面孔，估計還要花些時日，那位應該是兩個月前剛進來的新兵吧。」

「身手不錯，我幫你試試他吧。」

「什、景琰，等等。」

林殊原本想要等到衛崢回來後再試試看那人的身手，沒想到蕭景琰相當乾脆的直接走入練武場，挑明了要比武，因為正好是士兵們的休憩時間，林殊第一時間也拿不出理由阻攔蕭景琰。

「放心吧，就過個幾招，如果我輸了並不會怪罪的。」

「……比試點到為止為好，但不需要放水藏招，也無需過度介意靖王的身分，只要不傷到人便可。」

被點名的小兵，看著蕭景琰是皇子，自然是拿不定主意，朝林殊看去希望能得到一點指令。林殊自然是懂蕭景琰的心性，簡短吩咐了幾句便退到一旁，觀看他們比試。

 

蕭景琰的武功在同齡層中，算不上最好，但一定有上上乘，如要真正打起來，林殊也不敢保證自己能贏。兩人簡單作揖之後便都拔出了刀劍，蕭景琰的眼力很好，所以當他點出自己沒有發現的士兵時，林殊並沒有抱太多疑惑，蕭景琰看準的人，武功自然不會太差，只是林殊並沒有料到那人的身法竟是那樣好。

蕭景琰並沒有過完四十招，蕭景琰再怎麼說也是受過正規訓練的戰士，對方只是一名市井出身，毫無名聲來頭的普通人，在看到好友被撂倒在地的時候，林殊一時也愣的忘記發號令。

「……好了，比試點到此即可。」

約過了兩秒，林殊才想到開口，士兵這才趕緊從蕭景琰身上爬起，一個皇子被按倒在地的畫面著實不風光，現場氣氛其實是有些凝重，眾士兵們都有點擔心靖王會不會面子掛不住，發了脾氣。

「果然是好身手啊！」

林殊上前拉了蕭景琰一把，好友一站起來，馬上難掩興奮之情，用力的拍了一下與他交手的士兵。

「你叫什麼名字？這武藝是上哪裡學的？」

「感謝靖王賞賜，小的名叫甄平，家父以前也為大梁軍效力，會一點基本武術，小的師承父親，大多的動作……只是天生敏捷而已，並沒有特別的流派。」

甄平相當禮貌的做了一個揖，蕭景琰又拍了拍他，看來是相當喜歡甄平。

「也是，看你的動作也確實毫無章法可循，天生敏捷自此啊……」

蕭景琰忍不住轉過頭看了林殊一眼。

「甄平，武藝過人，但做將領不只是要武藝好，責任跟紀律也不可少，但這般才能也不要平白埋沒了，目前青年軍還缺十夫長，你先從十夫長開始磨練起吧。」

「謝、謝少帥。」

對於一個出入伍的年輕人來說，甄平算是受到莫大的重視，他驚喜的謝過林殊後便退下去。林殊看已經是要繼續操課的時辰，便令衛崢先留在練武場，自己陪蕭景琰往外走。

「你看你這赤焰軍不是到處都人才嗎？」

「是是、靖王殿下慧眼識英雄。」

「聽你這口氣，是在酸我？」

蕭景琰停下腳步，湊到林殊臉前，好玩的看著好友的臉色。

「你不喜歡我當眾出醜喔？」

「……也不是不喜歡，覺得有些不妥倒是真的。」

「我蕭景琰就不喜歡高高在上，身為將帥本不可能事事是最好的，能提拔有才能的人有何不好？況且剛剛那個甄平，是真的不錯，其實已經很顧及我面子了，如果是真要我難堪，我大概過不完三十五招。」

「好好，就你心胸寬大。」

林殊無奈地笑了笑。

 

「你先回去吧，晚點操練結束後，我再到靖王府找你。」

將人送到訓練營的門口後，林殊這樣對蕭景琰道。

 

其實在林殊眼中，這樣的蕭景琰才是真正耀眼的人。其實林殊明白，人們總喜歡拿蕭景琰跟他比較，要真的論所有才能，蕭景琰還真沒有一樣比他好；他知道，表面上他壓過了蕭景琰所有的鋒芒，但其實蕭景琰卻有一般人都沒有的性格跟胸襟。

他耿直，他善惡分明，他有情有義、從不擺皇族架子，他深得下屬喜愛，這些都是外人不知道的優點，甚至連他的父皇都不知道，但林殊知道。

 

林殊還知道，蕭景琰也並不是一點都不受女孩子歡迎。

 

雖然確實是不及他每日都有人想把女兒塞到林府來那般誇張，但蕭景琰在各府千金間其實也有人仰慕；尤其是他那正義無比的性格，常常不小心到哪裡順手救了人家一把，因此對他心生愛慕的人並不少。為此林殊確實有些困擾，不過當事者本身就像頭牛一樣，從來沒有感覺到就是。

 

那天傍晚抵達靖王府的時候，林殊恰巧撞見季尚書府上的人前來送禮，禮物並不大，只是靖王府不隨意收受任何禮物已是慣例；林殊看到前來送禮的僕役跟靖王府門口的護衛有些僵持不下，摸了摸鼻子假裝沒看到，加快自己的步伐走進府中。

 

關於季尚書、蕭景琰自然有跟自己提過，這位尚書大人是上個月從邊城調派回京的，回京時在金陵外不遠處遇到山賊打劫，剛巧遇上蕭景琰隨徐將軍換防回城，一家子的人就被蕭景琰所救。不過林殊可以肯定蕭景琰並沒有注意到，這個季大人好巧不巧有個十六歲的女兒，看這幾日的殷勤……林殊邊走邊思索這事，頓時覺得頭有點疼。

 

「想什麼呢？眉頭皺的那麼緊？」

 

才正想著，罪魁禍首就出現在林殊面前。

 

 

 

tbc_.

 

後記:

 

怎麼會變成上下…TAT/

雙箭頭好萌喔(艸)